南希与佐津奈

退役时政审神者;迷失在庄园的侦探;怀有原创野心的同人爱好者

——希波克拉底誓言,我的明灯——

【庄园老年组】老楼的葬礼

|现代中国paro,庄园老年组|

|真的是两位老头子|

|海归扫街摄影师约瑟夫& 根正苗红建筑师巴尔克|

|ooc+海量私设⚠️|


你见过建筑的死亡吗?

一栋建筑,尤其是曾经辉煌的大百货商城这样的地方,当人们不再光临它的时候,就已经一只脚迈进死亡了。无论外面的大街上车水马龙,门口的小贩去了又来,世间人群熙熙攘攘,但都已经和沉默地立在那里的巨大建筑没有了关系。

但不同于其他事物的离去,建筑的死亡是个漫长的过程,抽丝剥茧一般。应该亮起的灯光依旧会亮起,门口的大喇叭也依旧会准时外放着伴随着不明打歌的“最后一天合同到期”,清洁工也还是会每天懒洋洋地拎着水桶出来擦门口巨大的旋转玻璃门。经过它门口的人们会捂着被喇叭震疼的耳朵快步走过,偶尔有人讪笑地说一句:“哟,还开着呢,我还以为早关门了。”

接着不知道哪一天,那栋方方正正的,被无数经过的人当作背景板的混凝土大楼再也不会亮灯了。有些大楼在死后会有人找上来,拿着会员卡或者劳动合同围在黑洞洞的门口,但更多的熄灭得毫无声息,连百家号上的一条标题都不值得拥有。

这就是一栋建筑死亡的全部过程。


十一月十二号,狂欢后的第一天。

试图从电商那里扯回一点存在感的众购物商城在昨天成功迎来了一年中除年货采购时间以外人气最旺的一天后,终于从群魔乱舞的混沌中跌回了工作日该有的安分——甚至比平日里更寂静了。

立冬已过,但温度还是不怎么冷。所以那两位披着黑色风衣的老人在街上并不显眼。就算他们逆着人流走向冷清的街角,毫不犹疑地拐进一栋冷冷清清的大楼时,都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只有门口卖黏玉米的小贩抬了抬眼皮,有些疑惑地嘟哝了些什么。

 玻璃旋转门上贴着的装饰早已褪色,活动日期停留在去年。一走进正门,迎面撞上两人的却是一大堵铁皮围墙,上面飘飘悠悠地贴着大半张A4白纸,小半边早已被撕的没了影。

走在前的人眼尖先看到了那张纸,步子轻快地窜上前去仔细端详。头上的灯早已糊了一层灰,昏暗的灯光照不清纸上的内容,那人便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电筒,按亮了照着那张纸,也照亮了他的脸:若是单纯在路上路过这个人,看到他行走时轻快的步伐,笔挺的姿态,打着卷儿的中长银发,还有随着他的步伐悠哉悠哉地晃来晃去的黑色风衣衣角,大概不会有人将他和“六十岁”的年龄段联系到一起。就算是在充足的光下仔细端详那张脸,也只能从已经越来越深的法令纹和一些难以避免的皱纹上意识到此人早已度过了人生一半以上的时光。

“上面写着什么?”

一直走在后面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地上前来皱着眉看同伴手上的那张纸。和精心打扮心情悠然的同伴相比,他看起来苍老十岁不止,伸出的手好比枯枝,老人斑散布在脸上的褶皱和秃了的头顶,脊背也弯的像虾米。一路上他都板着脸,一言不发地跟在脚步轻快的同伴身后,常年耷拉着的嘴角加上松弛的皮肤,使他看起来更阴沉了。

“装修通知,说中间现在走不了。这情况看来电梯够呛了。”

站的笔挺的老人将纸和手电一起递给驼背的同伴,他看着同伴缓慢地从大衣兜里掏出一副金丝边的老花镜,欢快的语调一转带了一些嘲笑的意味:“新眼镜?还是一如既往地没品。”

“我可不像你这个资本主义养出来的小崽子一样荒诞无度。”驼背的老人啐了一口作为反击,眯着眼看着纸上的内容,小声嘟哝:“这旁边被撕掉的,好像是空白处有人写了什么。”说罢,他指了指毛糙的纸边漏出来的一点红笔字迹。

“嗯......让我猜猜......啊,有了。”

银发的老人并没有在乎同伴的回击,从将纸递出去后他便专心于在手机上查找着什么,突然他眼睛一亮,轻轻吹了个口哨,将手机屏幕递给同伴。

“XX商城倒闭受害者第四次大型集会,包括消费者投资人以及商场员工,发生在三天前,就这里。”

“这个我看过了......就是你们资本主义在其中捣鬼,最后坑害的都是无辜老百姓......”

驼背的老人摆了摆手,将那大半张纸重新粘回铁皮围墙上,批判的声调也更高了。铁皮围墙发出哐啷哐啷的巨大声响,和老人的声音在一片死静的空间中显得额外喧闹。

但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发生的喧哗。

不如说这里除了他们以外没有任何人,虽然灯还在勉强亮着。

“差不多得了,巴尔克,你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

银发的老人终于收起了笑意,他脸色一沉,冲着拄着拐一身正气盎然的驼背老人翻了个白眼,接着将脖子上一直挂着的胶片相机从皮套里捧出来。他一边仔细地做着拍照前的检查,一边嘴上毫不客气地发起总攻击:“要不是你有个洗胶片一流的好孙女来拜托我谁乐意搭理你......你别忘了你心脏刚搭完桥,那么大嗓门把自己吼的背过气去我一个六十多岁老头可搬不动你。”

名为巴尔克的老人被他这么一怼半天说不出话来,一肚子气最后只得用拐杖狠狠在地上砸了一砸来发泄。不过他的心情很快就好了些,因为他发现之前还步态轻松的同伴此时捂着胸口微微皱眉,深呼吸几下后不见缓解,只得从口袋里拿出个绿色的小哨子似东西,狠狠吸了两口才缓过劲来。

“承认吧约瑟夫,身体上你我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哪里去。”

说罢,拄着拐杖的巴尔克慢慢地向被铁皮围墙围成的走廊末端走去:“......这孩子的图纸我记得,应急楼梯在这边。”

昏暗的过道上散布着装修材料和褪色的宣传单,角落里堆放着许多外卖盒,食物腐烂的气味与尿骚味混合在一起,想必这个铺着仿大理石瓷砖的角落大概是为某位流浪汉提供了几夜的寄身之处。两位老人拿着手电筒照亮着这个曾经辉煌的地方,他们绕过蓝色的铁皮围墙,看到后面荒芜散乱的大厅。特卖场的推车聚集在早已停用的扶手电梯下,上面还挂着超市特卖的海报。围绕着大厅的店家里空空如也,一些卡通形象与摇摇车扔在店中央,咧嘴冲着没有人的大厅谄媚地笑。

约瑟夫的脚步又轻快起来,他甚至还有些兴奋,像是第一次走进游乐园的孩子。他嘴里嘟哝着“这个可以”“这太普通”之类的话,时不时举起相机,在一个角落里找好几个角落后最后还是没有按下快门。年龄再也不能限制他的行动,约瑟夫在空落落的大厅中旋转着,脚步轻快,仿佛在跳一支优雅的交谊舞。他时不时兴奋地冲向一个地方,接着又突然皱起眉大步离开。而当他终于按下快门,一道闪光过后,他脸上的满足好比他完成了一件稀世珍品,又像是一曲终了,他作为独舞者站在原地,张开双手享受着假象的观众们的鲜花,掌声与安可。

不像兴奋的同伴,巴尔克只是缓步走在大厅的边缘,时不时抚摸着墙上仍然完好的瓷砖,用以装饰的雕花栏杆,或者只是白墙。在孩子一般的同伴终于完成他的“独舞”,走回走廊一起向楼梯走去时,巴尔克有些眷恋地摸了摸大门旁铜色雕着花儿的门框,语气里是少见的温柔与疼爱,仿若在向他人介绍自己可爱的孩子或者爱人:“你可以拍拍这个,当年这里刚建好的时候就是这个雕花栏杆......这可是好东西,当初我亲自挑的。”

“我可只拍我觉得好的场景。”约瑟夫哼了一声这样说道,不过他还是蹲下身来仔细端详着那用弧度来模拟花与叶的栏杆,欣赏好一阵子以后按下了快门。

楼梯在大厅的角落,那里的灯早已失灵,就算约瑟夫把外面的应急电闸推上去几次都无济于事。

“没办法了,慢点走吧......天知道脚下会有什么。”

——对于自己这个年龄的人来说,在没有人的大楼的楼梯里摔上一跤意味着什么,约瑟夫和巴尔克都一清二楚。

两人不约而同地将手上的手电开到了最大,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洒落的玻璃渣与建筑废料。踏上楼梯之前,两位平日里以拌嘴互怼为日常的老人突然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但撞上对方目光后却谁都没率先行动,站在楼梯口干瞪眼。

最后还是约瑟夫先叹了口气,伸出手去:“这么站着电池不要钱啊......来吧,大建筑师?”

“你个资本主义小崽子还知道省钱呢?”巴尔克不屑地哼了一声,却将拐杖换了手,左手接受下对方的邀请:“走吧,大摄影家。”

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有些蹒跚的身影在手电的指引下缓慢地向二楼走去。

“......来吧,两位老家伙来送这位大老家伙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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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想写的paro,灵感来自一个见证建筑死去的梦。梦里面我看着灯一盏一盏关上,最后在远处看着“死去”的建筑在一声轰鸣中被爆破。

稍微说一下设定:约瑟夫的设定是青年出国留学,然后过了几十年后才回来,每天的日常是拍拍照,有时在老年大学做做摄影讲座,最近觉得人离去以后建筑里人曾经留下的痕迹与东西是个很有趣的题材。巴尔克年轻时攻读建筑专业,毕业后参与建设了城市里很多的老建筑,随着城市的发展与扩张,许多他参与设计建造的老楼开始人去楼空。怀着“每一栋建筑都是自己的一个孩子”的心情,退了休的巴尔克开始拜访城市里的各种老楼。然后两人就碰上面了。

年龄的话,约瑟夫64,巴尔克72【这个是真的顺口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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